正午已过,白晃晃的日头却仍然挂在天上,照得蕊心脸上**辣的,思淳道:“这外头还有些热,三妹别中了暑气,去溪边阴凉处等一等吧。”
蕊心拔脚就走,青鸾紧紧跟上,凭着身后的脚步声,蕊心听出思淳也在跟着她们走向溪边,她心里后悔,刚才应该装一下好人,叫他去一边凉快去,哪怕自己在大路上晒太阳呢,也比这时尬尴无言要好。
她心如乱麻,步履就有些凌乱,溪边乱石又多,冷不丁被一块突起的石头绊了一下,向前一个趔趄,在青鸾过来搀扶之前,已经有一只大手稳稳地捞住她,蕊心的脸更红了,回头冷冷地看了思淳一眼,青鸾长着一副水晶心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一言不发,默默地退了下去。
只剩他们两个了,蕊心一颗心反而放松下来,见到陌生男子就无所适从,那是古代深居幽闺的姑娘才会这样,对孟冰这样一个在现代文明社会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来说,小时候与男同桌手拉手放学,中学时代沾沾自喜于隔壁班的青涩男孩冲她放电,工作了与男同事既合作又斗争,面对思淳这样的帅锅,她还真是一点都不觉得窘,她之所以一直与思淳保持距离,对他屡屡示好不予理睬,不过担心哪天万一一个不小心,触犯了这万恶的旧社会的三从四德——她还准备在这个地方好好生活下去呢!
思淳缓声问道:“三妹可是厌弃于我么?如果是,不妨直说,思淳保证日后绝不会让你为难!”
蕊心暗想,蠢货,你是皇子,我敢说我讨厌皇子,那是活腻歪了!不过凭良心想想,蕊心其实也并不讨厌思淳,出身高贵(没法再高了),相貌端正(放现代也是帅锅一枚),受过正统教育(皇宫里请的都是名师),有固定收入(比公务员牛多了),肯对她用心,唯一的缺点是婚后可能要面对N个小三(不过这一点也没法苛求了,在这个时代,估计嫁给别人也是同样的情形),怎么看也是一个理想的丈夫人选,可是......
蕊心正视思淳清澈的目光,嫣然一笑,道:“王爷这是说哪里话,您是天潢贵胄,这天下多少女子想求不求不来呢!不过俗话说:‘人言可畏’,世间专在这些事上挑人瑕疵的人多着呢,臣女虽不才,也是襄阳侯嫡女,凡事只想要光耀门楣,为父母脸上增光添彩的。”
尽管自幼长于宫中,思淳已经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但听了蕊心的话,喜悦依然悄悄蔓延到他的眼角眉梢,“思淳明白了,三妹果然是大家闺秀,谨慎守礼!”
谨慎守礼?她倒是想跟这位追求者谈谈恋爱,看看性格是否合拍,对方是否花心,有无遗传病和另类的性取向呢,她做得到么?
不过,蕊心到底还是个肯知足的人,凡事有弊就有利,至少这个媒妁之言的时代里,虽然你不能在婚前发现对方有没有脚气,但也不用担心被男友骗财骗色,虽然你没有牵着男友的手逛街吃烧烤的机会,却也不用担心失恋之后痛哭流涕,虽然你不能挡住合法小三的存在,但也不用担心,有着一日小三大战元配,拱掉嫡妻的位置。
思淳看着蕊心的侧影,被筛落林间的阳光镶出一条亮金的滚边,脉脉道:“那日我在六哥的园子里见了三妹,魂牵梦萦。三妹有宫中女人的智慧,却不失纯真自然,很像......像我母妃年轻的时候。”
思淳说到母妃,声音渐次的低沉下去,他的生母庄妃早逝,是他心上的一道磨灭不去的伤痕。
蕊心安慰他道:“王爷请节哀,庄妃娘娘泉下有知,也不忍见王爷伤心的。”
思淳振作精神,道:“三妹放心,我会尽快去求父皇作主,向长宁侯府提亲......”
就这么定了?蕊心作好了力举千钧然准备,没想到举起来的只是一片羽毛。没想到终身大事也可以这么容易就解决掉!这样也好,省了多少事,当年她偶然撞破相恋多年的凤凰男友跟别人被翻红浪时,就下定决心,下次再也不要谈这种马拉松式的恋爱,一旦无果,真是伤面子又伤肝肾!
蕊心还未想到是该故作娇羞,还是该说点什么,只听不远处一个男子声音焦急地传了过来:“王爷,不好了,出事了!”
思淳站了起来,蕊心听那声息就猜到不会有好事,想要回避,思淳却对蕊心摇了摇手,对着外头那人道:“只管说吧!”
蕊心只得站在那里听,男子就说:“靖远将军被康亲王的人抓起来了,他受不住拷打,现在把事儿扯到敦亲王身上。”
思淳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与方才温情脉脉的形像判若两人,俨然就是一个处于缜密思考状态中的权谋者,思淳问道:“二哥现在如何?”
那人回禀道:“一般人自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只是如果靖远将军吐的那些事被坐实了,那敦亲王......”那人适时的停住了。
思淳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二哥,不可急躁,太急反而更容易叫人抓住把柄,晚上我与六哥再同去敦亲王府。”
那人领了命,打个千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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