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她在他眼中是那么纯净无暇。笑起来,叮呤叮呤,风铃一样令人愉快。她笑时鼻子总是微微皱着,清浅的梨涡藏着醉人的甜。
他看着她,起身向她走去,金打的蝴蝶璎珞俏皮的坠在两弯新月之间,她的眼睛落满无辜,澄澈透明。如同汪着两丸黑水银。她整个人就是一头生气勃勃的小鹿,从森林深处嗒嗒、嗒嗒,莽莽撞撞又无限娇羞的撞进了他怀里。
“晃荡——”一下。
若耶立在她,朝她所指的方向看,只见一位青衫女子孤零零的立在一叶扁舟上,体态窈窕,气韵**。纯然不似人间所有,面上衬着一巾青色方帕,远远望去,犹若天青色的雾。
“若耶哥哥,那位神仙姐姐好生标致,娴儿也一定要和她认识一下才好,让她认了我做妹妹,我也就成了神仙了!”梁灼仰着脸十分讨乖的望着公孙瑾,眼神明媚,明媚得就好像满天的星星都揉碎了,落入她眼里那样。公孙瑾愣了一下,面色微窘,眼神转向别处,悠悠道,“也好,难得有个这样的女子能与你为伴。等船划来,就去问问。”
正说着,突然从四周飞出一批黑衣刺客,齐刷刷朝小舟杀去。
“啊!”梁灼惊声大叫,公孙瑾赶紧将她揽入怀中,蒙住她的眼睛,轻语,“别怕,有我在。”说着向杜谦看了一眼,提高了全身戒备,细细地端倪着对面的情景。
“若耶哥哥,你快去救神仙姐姐呀,你快去,快去救她!”梁灼扭股糖似的在他怀里挣扎,嘴里焦急地念叨着。
公孙瑾面色不动,一会儿淡淡道,“不用了,已经有人去救了。”
说着,点了梁灼的穴道,打了横抱,将她放回船内。“做什么做什么!快放开我,放开我!”梁灼在里面大喊大叫,瞠目薄怒。
“公子——”杜谦看着公孙瑾,担忧道。
公孙瑾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二人朝江面看去。
那些黑衣人像树叶一样一片一片落下来,很快江心飘满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江上那男子,身着赤红色锦袍,那颜色极红极艳,烈得恰如天边烧断的烟霞。墨发如瀑,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王者的霸气,咄咄逼人。
手持利剑,玩世不恭。不过几招,那批杀手已退无可退。
舟上的青衣女子,面色淡然,自怀中取出一管七孔笛,波澜不惊地缓缓吹起来,姿态盈盈,衣袂随风轻扬袅袅,十分清雅。
那曲子意境浩淼,水深波阔,很是宁静远致。
公孙瑾回过神时,江阔云低,杳无人迹。他不由得面色一紧,沉声道,“娴儿,快,去看娴儿!”杜谦也慌了神,二人失魂落魄的冲进船内。
“是不是在找本王?”墨泱曳一袭血色长袍,挺拔秀立,眼神玩味。
“放开!放开我,你这个大怪物!”梁灼不停的的大骂,咬牙切齿地瞪着眼前的这个美到妖孽的男子,再美也没用,他竟然敢这么粗鲁的对待她!
“你刚才不是一直偷看本王吗?还在这装模作样,告诉你,本王最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矫揉造作的女人,听明白没有?”他凑上身前,眼珠悠悠地打转,语气放荡不肆。
“你,你!谁偷看你谁就是大怪物,是这世上最最招人厌的怪物!”梁灼急红了脸,转过头,“哼,你可知我父王是谁,还不快快放了我,我,我还可以饶你不死,可以吧?”边说唇角还溢出一抹骄傲的笑意。
“哈哈哈——”墨泱忍不住大笑起来,从小到大还没有人和他这样说话,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他双手环抱在胸前打量着她,越看越觉得有趣,邪笑道,“还不错,配做本王的女人——之一!”
“你,你一辈子没人要的死怪物,你,你休得胡言乱语!仔细回头我父王剥了你的皮!你,快放我放我!”那梁灼是刁蛮任性了些,不过到底自小娇惯,没有遇过这样的事,心下开始有点怕,骂着骂着,眼圈红了起来。
墨泱看她刚刚还如一头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兽,现下又这般桃花沁露的模样,心有不忍,刚欲发话,
“够了,送她回去!”一声低沉的嗓音在梁灼背后响起,梁灼心里一震,还未来得及见到那人的面容,直觉腰间一热,就被人一下提上了马,那人坐在身后,温热的气息,看不见他的脸。
突然,梁灼却没来由得欢喜起来。
“七哥,那可是本王的女人!你凭什么把她送回去!”墨泱也翻身上马,在后面紧追不舍,大声喊道。
梁灼只感到朔朔的凉风呼呼地在耳边吹着,丝丝凉凉的感觉。自己的发丝和头顶上方那男子青绿色的冠带随风**纠结在一起,绕绕飘飘,如同碧色的蝴蝶,碧色的江面。
她的心跳个不停,第一次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像在天边行走,晃晃悠悠,心四处浮游不得安定。
“到了。”那男子将她放下来,从背后点开她的穴道,旋即翻身上马,疾驰而去。梁灼赶忙回过身,青衫策马中,只余一双通透深情的剪瞳长长回望。依旧黑白分明,依旧波光潋滟。
却,终是变了。
青衫策马,马声嗒嗒,妾心依依,
再回首
枉顾十里青城色成碧,难抵侬今付君一片情。
(作者的话:开始的开始,不经意的你和懵懵懂懂的我……然而,人与人,从相遇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日后的千回百转。所以,有了最后的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