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宁一边思索着,握着缰绳的手便紧了紧,胯下的轻云仿佛能感知到她的心意,也一步一步向后退着。一把剑朝着她的小腹疾刺过来,她一闪身,足尖已经踏到了剑尖之上。斜刺里另一名杀手横冲直撞地杀来之际,她脑海中豁然开朗,脚下一用力,那先头杀来的杀手便踉踉跄跄跌了过去。她于空中坠落之际,还不忘从地上拾起脱手的长剑,以一敌五,情势仍旧不容乐观,但手中执剑,心中却是安定了不少。
果不其然,一击未中的杀手果然有些恼羞成怒。他们不再顾及原则,而是摆开阵势一窝蜂地冲了上来。柳长宁左腾右挪,即使武功高超,在五位顶级杀手的围攻之下,也是捉襟见肘,只有被动躲避而丝毫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她心中寻思,若是时间一长,自己的体力下降得厉害,必然会给那些杀手瞧出破绽,一击得手。到时候自己白白送了一条命不说,又拖累了连睁眼瞧一眼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的孩子,又该情何以堪。只是如今自己身无长物,除了从敌人手里夺来的一把长剑,连随身的鸣镝都未携带。进不能杀敌,退不能防守,连示警的机会都没有,又要如何才能逃出生天?
电光火石之际,一个杀手已然持着长刀劈到了柳长宁的面门之上,她一惊之下,只得急速地向后退去。这一退之下,背后却是不长眼睛的,一不小心便被突出的石块绊倒,她计算着如今的情势,仰面倒下之际还是翻了个身,将脆弱的后背留给了敌人。
便在此时她感觉到自己身体一轻,却是被一股外力托了起来。身后传来几声兵器入肉之声,转而只剩下一片寂静。柳长宁顺着视线望上瞧去,却是一个本不该出现在此地的人。他此时应该是在茫茫草原之上,为何会在此时此地出现?
她不由地垂下眼来,或许是自己太过于想念,才会在生死存亡的关头生出这样的错觉?
李正煜修长的手指抚上柳长宁的脸颊,指尖上还带着冰凉的温度。他的语气数落中夹着温柔,低沉里带着心痛:“明明让你好好呆在府中,怎么一个人便跑出来了?”
柳长宁回想方才的生死关头,只要晚上一步,自己和腹中的孩子便成了两具僵硬的尸体,心中更是戚戚然。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脸颊上仍旧挂着泪珠,像是雨后空山花叶草木上的露珠,分外惹人垂怜:“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怕是此时我已不在人世。我千不该万不该不听你的话,我发誓绝不会再有下一次。”
李正煜蹙着眉,柳长宁从来是倔强坚韧的,如今怀了孕却越发显出多愁善感的趋势来。他心中一软,便紧紧地抱住柳长宁,语气和缓地说道:“我回来了,便不会再有事了。这一次我会守在你同孩子的身边,寸步不离,绝不会再叫恶人寻到了机会。”
柳长宁神情忽而凝重起来:“只是我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我在府中避世多时,究竟是谁要加害于我?”
李正煜却是毫不意外的模样,一张脸上殊无表情:“就算你避世,那有如何。只因为你是我的妻子,而我的存在着实成了许多人最大的阻碍。他们晓得我爱你,便要在你身上找到突破口,好叫我不战而败。”他伸手轻轻地替柳长宁拢进了披风,又随手替她戴上了风帽:“地冻天寒,怎么这么不照顾自己。”他微微笑了笑,方才那种威严便不复存在:“你是要和我共乘一骑还是自己骑着轻云回去?”
柳长宁不假思索地翻身上了马,她还理不清方才那一幕究竟为何发生,为何自己一点都未曾意识到危险的临近?但是那个让她牵肠挂肚的人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却让她无比受用。哪怕未来坎坷艰险又如何?至少这一刻的感动可以让她带着满满的回忆坚强地走下去。
李正煜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正为她娓娓道来一个关于爱情与责任的故事:“原以为月华公主便是最最标准的大义凌然的公主,如今才晓得自己看走了眼。此去胡国,经历了这些事情,我不晓得自己这样残酷无情地毁了她的未来,不晓得会不会遭到报应。”
柳长宁其时正懒懒地倚在李正煜的身上:“若是真是你拆散的,那你真是罪孽深重了。不过我倒是很有兴趣听你说一说关于她的故事。”
“这个故事从哪里说呢?要说便从阿伊公主说起吧。这世上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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