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冬梅,你们姨娘是有了身子的人,快扶着点你们姨娘。”夏氏淡淡吩咐,又对周姨娘说道:“老爷吩咐了,以后这院子里的事儿就不劳动你了,你和白姨娘只管好好养胎,给老爷开花散叶就是你们的大功劳了。”
老爷竟然不来看自个儿?白氏那个贱人也怀孕了?自己的管事权被夺了?
周姨娘只觉得晴天霹雳一个连一个响在头顶,眼皮儿一翻,这下是真真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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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姨娘既然还晕着,夏氏也不着急立时和就和她交接,打算先把明天的事儿办圆了来,一面使了人去找薛二太太拿公中那一份礼单,一面传了丫头夏荷和管事的孙婆子来。
两人俱是周姨娘提拔起来的,一听夏氏说了原委,便开始推脱。
夏荷是周姨娘的大丫头,管着薛世铎私库的钥匙,生的削肩膀水蛇腰,素日里便是个有志向的,不冷不热地道:“太太,可不巧了,奴婢昨儿回家,想是把钥匙落在家里了,今儿找了一天呢。奴婢的娘老子住在城外,今儿天色晚了,明儿一早奴婢就回去拿。”
薛云晗被夏氏安排在旁边观摩,一听夏荷这话就知道站不住,哪里有下人回家还把主子的财物带出去弄丢了的?这样连假话都懒得编圆,是明晃晃不把夏氏放在眼里。
夏氏眉毛一挑,还是和气的模样:“钥匙既然弄丢了,找回来也不敢再用,否则以后老爷私库里的东西缺了损了算你的吗?”
看夏荷急欲辩驳,夏氏又道:“左右库房就在咱们院子里,拔了锁换过就是,我也不处置你了,等周姨娘醒了,你自个儿向她请罪吧。”
孙婆子管着薛世铎私库的账册和清单,看夏荷涨红了脸盘哑口无言,这才不慌不忙地交上几本册子。
夏氏就着水芝的手翻两页,便让水芝呈给薛云晗看。
薛云晗上辈子没有学过管家理事,这会儿看账单上各项都记得清清楚楚,便疑惑地看看夏氏。
夏氏笑着用手指戳一戳薛云晗的额头,却不说话,旁边侍立的水芝道:“这账册和清单都没有问题,只是这年头却不对,孙嬷嬷怎么把去年的册子翻出来了?”
孙婆子腆着脸笑道:“太太要得急,奴婢一时情急没找到今年的账册,便想着左右增减变化也不大,先拿去年的用着,等奴婢找着了就交给太太。”
这话比夏荷的话说的圆滑,去年的账册的确可以对付明天的走礼,孙婆子打的主意是拖到周姨娘醒来再说。
夏氏端起茶来抿一口,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嬷嬷,咱们这院子以后就是我来管事了,凡事无规矩不成方圆,嬷嬷既是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弄丢,那只好让咱们府里的人持了帖子去衙门里问一问,下人弄丢主家财物,是个怎么处置?”
孙婆子是死契,按本朝的律例,被主家打死了也不算个事儿,她是看夏氏将夏荷轻轻放过,才以为夏氏刚回府没站稳脚,不敢下重手的。
此时一听,连忙道回去再找找,不过片刻,便重新交上来一摞账册清单。
等孙婆子和夏荷退了下去,去薛二太太处的丫头也回来把公中的礼单呈了上来。
夏氏一看,礼单上林林总总列了许多样,却并没什么值钱的,按薛家和武康伯府的交情来说有些拿不出手,薛二太太当了许多年的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