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衍低头的拿起了笔墨,有些心虚的开始抄写起了那首《风雨》,他明明知道洛铭说的就是萧默珩但一字也不能透露,最重要的是,那人三年前就死了再也回不来了。若是要说到重逢,或许洛铭不久就可以去幽冥地府找他重聚。
“师弟你的字体俊秀清灵,倒是跟你的剑法大有不同。”
“我不常常写字,让大师兄见笑了。”
“不。”洛铭拿起那竹简,“我很是喜欢师弟的字体,不知师弟能不能再多抄写一些?”
“既然师兄喜欢,那自然可以。”
这样下来赵衍就差不多在书楼里抄了一天的《诗经》,期间洛铭也会解读解读,但他的样子心神不宁的,明明就是另有所想。等赵衍离开后,洛铭才从一个木箱中拿出了一些陈旧的书简和帛书,两相对此下二者的字迹甚为相似,有些篇目说是完全吻合都不为过。
“怎么会这样?”洛铭抚摸着上头的墨迹,“这人的字怎么会跟默珩的这么相像?剑招可以模仿传授,但是这多年来形成的字迹也是一样?就算字迹可以,但那用笔的习惯也是不可以的吧。”
洛铭刚刚在赵衍抄书时观察了很久,他在研磨用笔间的一些小动作和技法都跟当年的默珩如出一辙,洛铭越来越觉得这人跟默珩有说不出的相似,他不得不心下怀疑,难道赵衍会是萧默珩吗?
入夜之后洛铭处理了手头上的账务又往竹园去了,他听说厉楠远出去的这两日萧桓都跟赵玦走得贴近,甚至今天还跟他下了一整天的棋。之前他答应赵玦在庄中留三天,可他凭着萧桓的关系就是故友硬是把三天改成了十天,这两个人还真的都是各有所能。
走到竹园里洛铭远远的就看见了厉楠远,他从城外回来了?怎么自己也不知道,洛铭走上前去正要拜见,无意中听得萧桓于语声悲戚的嚷了一句:“这消息你从哪儿来的,你怎么就这么确定他不在了!我不相信他死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师父,师伯,不知你们是在说谁?”
屋中的两人都被他吓了一跳,特别是萧桓,吓得脸都白了,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洛铭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厉楠远虽然镇定一些但看他的脸色很是阴郁。
“师父,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萧桓听着看了看厉楠远,似乎是在问他的意见。
“师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这次出城也就是为了把这件事调查清楚,这下水落石出是应该向他交底了。”
“师父,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厉楠远让洛铭坐过来,缓缓开口道:“我们得到了默珩的消息。”
洛铭睁大了眼睛,一下就变得激动万分的按上了桌案,“有师弟的消息,他在哪里?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他又为什么不写信回来不肯告诉我们他的行踪?他一个人在外面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面对洛铭的这一连串问题,厉楠远只好跟萧桓对了一眼,说:“他不是不愿意写信。”
“那是为什么,默珩师弟他到底在哪里?”
“秦国,咸阳宫。”
“秦国?”对了,他就是在秦国边境救下默珩的,他也曾经透露过自己是秦国人,“咸阳宫?他为什么进了宫?”
“这个,他……”
“师兄,你别绕弯子了!”萧桓一拍桌子,下了决心的说道:“小铭儿,其实,小默珩他……他三年前就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洛铭心下一紧,就像是瞬间被套了个铁箍,但他还是痴痴的说:“这个我知道,师弟三年前出去游学的确已经不在庄中了,师父你何必说这些事?”
“不,不是,我是说……小默珩,他已经……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他已经去世了。”
“去世?”洛铭恍惚的摇摇头,“师父,你在说些什么?”
“三年前,他入秦宫行刺,已经被嬴政斩于当下。”
“入秦宫行刺?默珩跟秦宫毫无关系,怎么会去行刺?”
“洛铭。”沉默多时的厉楠远终于发话:“这件事子房也有参与其中,你如果不信可以等日后再问子房。”
再问子房?就是说这件事张良三年前就知道了?可当时他回来为什么没说半句呢?他们还一起去咸阳刺杀了秦王?洛铭一下子想不过来,他不明白这两人是怎么回事,默珩……他为什么会去秦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