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道:“女儿想,咱们家过去做善事,无非就是捐几百两的银子去庙里。或是供奉香火,或是散了米粮给百姓。可细细想来,次数终究不多,百姓得的实惠自然便少。这人生在世,最在意的不过就是‘生老病死’,我记得太太名下有间医馆?”
大太太本不是富春人,父亲在外地为官,如今剩下两个哥哥在京城出仕。大太太是李家唯一的掌上明珠,自然爱之若珍宝,她当年的陪嫁,也是轰动了半个富春城的。
正因为东西多,所以大太太对这些铺子,田庄,陪嫁记得并不是十分清楚。想了半晌,才记得鹦鹉胡同那儿确实有间医馆。
只是......
大太太面露难色:“那铺子一直赔钱,我早两年前便想将它折卖出去,又或者换个行当,只是事情忙,总忘了它。”
“敢问太太,如今医馆的主事是什么人?”
大太太哪里还记得,还是宝莲提点,她才恍惚记起:“坐堂的是位老大夫,早些年荣养在家,如今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名医,都是他徒弟帮忙抓药煎药,幸而还不算太笨,勉强维持了那医馆。”
富春城往西就是金源县,那金源县背临深山,山中从不乏药材,两地离着又近,所以药材在富春城卖不上什么好价钱。
穷苦些的百姓甚至直接进山,自己去挖,剩了煎药的花费。再加上医馆所在的鹦鹉胡同本不是什么兴盛地儿,勉强维系到今日,已经是难得。
芳菲思忖片刻,开口说道:“太太不妨请个稳妥些的坐堂先生。每隔十日为附近街坊邻居免费义诊一天。若是小病,送他几服药也无妨,若是大病,也好及时救治。太太宅心仁厚,若听女儿的办法,比叫人写一千本《大悲咒》散出去更好。”
大太太听了不免心动。
“你容我想想......”
芳菲会心一笑,大太太敢这样说,便是动了念头。
果然,第二日芳菲去老太太那儿凑手打牌,就听二太太酸溜溜去请安,口中都是抱怨大太太花钱大手大脚,将银子用在没用的地方。
当时,老太太抓了一手好牌,芳菲赶紧“送”了一张好牌,老太太便笑便道:“这是好事,叫雅琴也拿二百两银子送大太太那儿。今后这样的事情自然越多越好。”
二太太气了个倒仰,却不敢明着分辨,只好将郁气都撒在叶子牌上。
可惜,二太太的背劲儿上来,还真是叫人招架不住。几副牌臭的要命,而且每每一拆牌,不是老太太大杀四方,便是芳菲截胡,连作陪的雅琴都尝尽了甜头。
唯独只二太太输钱。
等摆下午饭的时候,芳菲悄悄一算,竟有三两四钱的银子进荷包,快比得上一个月的月钱了。
芳菲用白白净净的莲花手帕托着那些钱,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二太太:“婶子拿回去吧。”
老太太早笑的前仰后合,连连冲芳菲招手,将她揽在身边:“傻丫头,你二婶可是咱们家的土财主,难道还在意这点小钱儿?快收起来,等去庄子的时候,零花买些东西也够用了。”
老太太这样一说,二太太散在桌子上的那些钱就更不好往腰包里收了,只能叫丫鬟将那些散钱去院子里,赏给老太太身边的丫鬟婆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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