馋,就好这一口,心里不由得冷笑,姑爷倒是生了一张好嘴,他哪里是想请自己品尝,分明是专程买给闵芳菲的。
可有一点,邹姨娘能给闵芳菲没脸,想骂就骂,却不能对姑爷说的太过火。
她只好勉强笑着吃了一碗,席间冷眼瞧着那夫妻俩,邹姨娘嘴里是半点滋味都没有。
好容易吃过了晚饭,邹姨娘忙旧事重提:“按理说,我不该搀和在这里,可又实在不放心四姑奶奶管家的能力。姑爷要是不嫌弃,我就涎着脸留下来,大事小情好歹能帮姑奶奶一把,说句最中肯的话,就是你在外面当差,家里这边也能安心些。”
佟鹤轩连连称是,可转而又有迟疑:“邹姨娘的苦心我能明白,不过,皇上点了我西行泠童,那里穷乡僻壤,山匪时有出没,我们小夫妻倒也不怕,只是担心山高水远,邹姨娘若跟了去......身体吃不消。”
邹姨娘脸一沉,冷笑道:“姑爷若不愿意留我,直说就是,何必编排这么个借口?”
“邹姨娘千万不要误会。”佟鹤轩忙解释:“吏部已经报备了日子,初七即出京赴任,我才回来还没来得及跟芳菲商量,这边是租赁的宅子,近日也预备着和房东结算。邹姨娘倘或不怕辛苦,我们倒愿意邀你同行。”
邹姨娘怎么肯愿意,泠童是什么地方,她连听都没听过,但有一点邹姨娘清楚,现在西边战火频频,去了等于送死。自己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怎么肯再入虎穴?
邹姨娘断然道:“姑爷要是心疼我们姑奶奶,我倒有个法子。”
芳菲斜着眼看邹姨娘,预备听听她又有什么馊主意。
“我留在京城照顾四姑奶奶,姑爷什么时候在那边安顿好了,再来接四姑奶奶不迟。”邹姨娘想把这两人分开,才好自己谋事:“姑爷别怪我心狠,以为是故意想拆散你们小夫妻。你年纪轻轻,哪里知道那边关之苦!何况现在到处打仗,兵荒马乱的,姑爷也不适合拖家带口的往西边去。”
芳菲冷笑:“我算是姨娘亲生的,所以听了这话也不过就是左耳进右耳出,换了旁人,大约还要以为姨娘是故意挑拨我们夫妻呢!”
“四姑奶奶这是什么话!”
佟鹤轩故意拉了芳菲:“别惹姨娘生气。”
佟鹤轩扮红脸儿,芳菲就演那白脸儿的,她将袖子拽回来,口气不佳:“哪里是我气姨娘呢?分明就是姨娘找我们的不自在,从白天见了面就言语讽刺,我倒是想孝敬姨娘,可姨娘哪里肯呢!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且不用管,明日我和姨娘回金安街那边,请大太太做主。”
邹姨娘一脸铁青:“四姑奶奶也不用拿太太压我,太太待我难道还会不如你?罢,我就和四姑奶奶走一趟,看太太如何做主。”
邹姨娘口气坚决,心里却已经乱作一团,无论如何不能去见大太太。
因为只要见了大太太,自己私从翠微庵逃跑一事就瞒不住了。
想到这里,邹姨娘不禁更恨闵芳菲的无情无义。
早知道她是这么个狼崽子,当初倒不如一生下,自己就掐死才好。
“大爷,奶奶,徐烨回来了。”净月这个时候忽然进来通报:“说是要回奶奶一件要紧的事。”
芳菲立即猜到是调查邹姨娘有了结果,她忙起身,与佟鹤轩道:“你不妨和我一同去瞧瞧。”
夫妻二人与邹姨娘赔了礼,留下净月在屋中伺候。
邹姨娘今日被净月气的不轻,这会儿更是两看相厌,她赌气把头撇向一边,净月歪着嘴,也是一副不待见的模样。
斋席已撤,小丫鬟战战兢兢送了热茶进来。邹姨娘久等也不见那二人回来,实在坐不住凳子,索性站到门口,掀了门帘一角往外看。
院中虽点了几处灯笼,但是,邹姨娘年轻时候做针线累坏了眼睛,眼神有些不济。她瞧了半晌,只看见几个黑黑的影子在二门那里站着。
“你!”邹姨娘没好气的叫着木头杆子似的净月:“去瞧瞧你们家奶奶!”
净月笑嘻嘻把两手一摊,“这可没办法,邹姨娘别为难咱们!宝莲姐姐早交代过,奶奶的屋子里不能空人,免得什么阿猫阿狗蹿进来,又或者丢了东西,我们哪一个都吃罪不起。”
邹姨娘一听就明白了,这小蹄子是把自己当贼看了,她早憋着气儿想教训净月,现在屋中没有旁人,邹姨娘举手便要打净月!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