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学飞没见过郭勋与王守仁,但也听过两人的传闻,只道两人大概的年岁,更知道王守仁有咳嗽这个毛病。当下再无疑虑,暗道一声:“这两位祖宗怎么来到济源了!”站起身就要往王屋赶,要去给两个爵爷请安。可转念一想,莫不是李飞白得罪了这两位祖宗,不然马坤为何要说出大事了,那我去请安不是前去送死?看来得从长计宜,最少得弄清事情的来龙云脉,再看该怎么办?
他又坐回到椅上,脸上一片死灰。
别看李飞白跟钱子俊结交,傍上布政使大人的粗腿,似乎背景深厚。可跟这两位祖宗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不说郭勋,乃是京城一等一的豪门,如今又做到两广总督,是个手握重兵的一方霸主。单是王守仁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得罪起的?
御史是干什么的?御史是弹劾官员的,哪个官得罪了御史,就等着卸甲归田吧。王守仁是什么官,左都御史。左都御史是干什么的?是管御史的官。
就不说王守仁左都御史这个人见人怕的官职,单凭人家创立的心学,门下弟子多得数不胜数,京城中的大员,见了他鞠躬行礼,口称一声老师的,也不是十几二十位。
这样的两个祖宗,是李飞白能得罪得起的吗?别说李飞白得罪不起,李飞白背后的大靠山,布政使大人也得罪不起啊!郭勋与王守仁甚至不用亲自出手,只需暗示一下,自有人让布政使大人卷铺盖滚蛋。
赵学飞不得不为自己的前途考虑。一边想着该如何与李飞白撇清干系,一边示意马坤接着往下讲。
马坤便接着讲了下去,讲到阳台宫外大乱,自己在凉亭碰到李飞白与郭勋、王守仁相谈甚欢。赵学飞打断道:“你说他们相谈甚欢?”
马坤道:“是相谈甚欢!”顿了一下又道,“李大人称郭侯爷为叔,王伯爷为伯父!而二位爵爷则称李大人为贤侄!”
赵学飞眉头一挑,暗道:“这是什么情况?李飞白的运气也太好了吧,竟靠上郭勋与王守仁这两颗大树。不仅靠上大树,而且能够关系融洽。不仅关系融洽,还叔侄相称。那这小子岂不成了郭勋与王守仁的自家人,前程岂能用不可限量来形容。”
马坤讲到这里,他也听出来了,所谓的大事并非是李飞白得罪了两位爵爷,而是阳台宫外的乱象。他也就不再绞尽脑汁去想如何跟李飞白撇清关系,而是想该如何靠上李飞白这棵大树!
在他看来,李飞白能够布政使大人扯上关系,或许是运气好。转眼之间,又跟郭勋与王守仁混得如此熟络,那就不是运气好能解释的。可见,这小子是有一定手腕的,绝不容小觑。别看这小子没读过书不识字,但凭如此手腕,将来做到二品大员他也不会感到意外。
赵学飞长松一口气,既为王屋乡的大事不是李飞白得罪了爵爷,也为重新考虑自己今后该怎样与李飞白相处。
他道:“阳台宫外为何大乱!”
马坤接着讲了起来。蒋家八兄弟如何设计山贼他是知道的,于是没在按时间顺序去讲,直接从蒋家八兄弟的奸计开始讲起。讲到蒋家八兄弟听说李飞白夜宿阳台宫起了杀心,谁料两位爵爷也在阳台宫内,于是要杀人灭口,把阳台宫内所有的人全部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