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学飞面无表情,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怒,目光空洞的瞧着县衙大门。
他本来是要实情相告的,可听了曹致远的话,便没了兴致。
林志渊不知曹致远为什么底气十足,竟敢冲撞他。他却知曹致远为什么跟变了个人似的,不把他放在眼里。
曹致远干县丞已经干了许多年,数年前,好不容易把前任县令熬走,以为自己终于能够官升一级,主政一方,没想到朝廷却把他赵学飞派来当县令。试问,曹致远能不忌恨他?
曹致远一直想当县令,论资格数年前已经够了,可有他当着县令,注定曹致远只能是个县丞。除非他高升或者被罢官,有位子空出来,曹致远才可能当上县令。
不是可能,而是肯定能当上县令。毕竟,数年前已放了曹致远一次鸽子,这一次若再放,吏部的人也不好意思。
他一直无法高升,曹致远就一直当着县丞。既然,他无法高升,曹致远就只能盼着他倒霉,做错事被罢了官,机会也就来了。
曹致远不仅干盼,还早早挖了个坑,让他往里边跳。为了让他在坑里越陷越深,这几年曹致远一直夹着尾巴做人,好麻痹他。如今他深陷坑中,眼瞅跳不出来了,曹致远也就不再夹着尾巴做人,肆无忌惮的露出獠牙。
曹致远这个坑是很多年前就挖好的!那时,他刚来济源,两眼一抹黑,而曹致远异常谦恭,让他误以为这个人是个好帮手,而他又想做出点成绩,于是就掉入了坑中。
曹致远说,克井乡有座小煤窖,产的是上等煤,可组织人手开挖,把小煤窖变成大煤窖。粮食一年只能种一季,煤却能天天挖,正好怀庆府河内县就有冶铁所,把挖出的煤往那里一卖,一年怎么也能赚个十几二十万两银子。
他当即动了心,组织人手开挖,等挖出的煤堆成小山,往河内冶铁所卖时,才发现煤不是你想卖就能卖的。人家冶铁所的煤自有来处,你的煤再好,没有关系,人家也不买你的煤?
为了活动关系,他四处奔走,银子花了不少,可冶铁所依然没有买一斤煤。那时,他想放弃煤窖,亏就亏点吧,总在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可曹致远又来游说,说河内的冶铁所不买咱们的煤没关系,咱们可以自己造个冶铁所,正好克井乡也有铁矿,那样挖出的煤不就有了去处!而且,铁的价格比煤要贵多了,这样一来,县里每年的收入将达数十万两,甚至上百万两也有可能。
他当时很犹豫,为了开煤窖,已投入上万两银子。由于煤卖不出去,匠人的工食银子都是半额发放,也已欠了数千两。而开一座冶铁所,又得投入数万两,再雇人手还得花钱,将把整个银库里的钱挥霍光了。
曹致远的一句话让他又动了心。
曹致远说:“咱们可以去省里先报备,等省里同意收购他们的铁,咱们再建冶铁所!”
省里是答应收购他们的铁,冶铁所也就建了起来。可是不知是矿石的质量太差,还是冶铁的工艺不过关,冶出来的铁杂制太多,做农具都不够格,省里不愿收购也在情理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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