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沈崇宇脸上担忧的神色,更是浓郁了几分。
“而且,他也开始怀疑秦安容了。”沈崇宇说这话地时候,语气有些沉。
沈崇楼伸手拍了拍沈崇宇的肩膀,正色道:“我知晓你对秦安容有愧,但你,绝对不可能和她在一起,更不能因此插手父亲和她之间的事情,三姨娘那关你过不了。”
“不谈他们了,你先看看这些东西吧。”沈崇宇一笑了之,但笑容之下,却有说不出来的苦涩。
沈崇楼收回手,细细地看了看,上头的交易额,来自不同的商行,没有什么疑惑点,沈崇宇究竟让他看什么,沈崇楼有些不明白。
沈崇宇见他脸上有疑惑,于是,指着上面的数额道:“这些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但我发现他们出账都来自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沈崇楼问。
“南京的恒泰商行。”沈崇宇严肃地说道,从他的表情不难看出,事态的严重性。
沈崇楼听罢,面色也凝重起来,恒泰是秦修远常常进入的交易场地,他懂沈崇宇的意思。
虽然不能那么肯定恒泰是秦修远的产业,但肯定和秦修远脱不了干系。
沈崇宇指着最下面一行,对沈崇楼道:“倘若恒泰那边撤资,那么,小则对沈家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冲击,最可怕的是,极可能波及到军资。”
“既然如此,先发制人。”沈崇楼思忖良久,只说了八个字。
沈崇宇的意见稍有不同,道:“已经来不及了,恒泰已经遍及了我们太多的资金处,想要全身而退不太可能。”
“二哥,你看,江北沈家所控最重要的商行,他并没有介入进来,足以说明,他并不是让我们无路可走,虽然目前不明白秦修远的用意,但我们还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沈崇楼说着,将东西合上,对沈崇宇道:“你不觉得,倘若我们拿足了证据是秦修远幕后操纵,他的目的不是军资,而是针对沈家吗?”
他的话音才落,沈崇宇一拍脑袋,似乎想起了什么,道:“崇楼,你将秦安容和秦修远二人的所作所为联系起来,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有可能是上一辈的恩怨,延及我们这一辈了。”沈崇楼感慨道。
秦安容为何会去江北,为何会和父亲扯在一起,秦修远为何放纵妹妹做那种事情,而秦修远为何在南京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要转移经济到江北……
所有的疑点,不用方才的话,压根解释不通。
沈崇宇神情紧绷着担忧,叹了一口气:“那……是否要去调查一下?”
“瀚哲。”沈崇楼叫了一声,瀚哲从外面进来。
他对瀚哲道:“你让人去查一查,沈家是否和秦家有过恩怨,尽快将真相带给我。”
“好,我这就去办。”瀚哲点头应承。
沈崇楼对沈崇宇道:“二哥,难得来上海,要不要去租界那边逛逛?”
虽然是这么问沈崇宇,紧接着,他又道:“别说不去这种话,租借那边,可不比江北,也不比南京租界,上海滩的自由因子可是极其丰富的,那里的香烟、大米等交易,数不胜数,重要的是情报交易更是让人倍觉新奇。”
“走。”沈崇宇拿起碗帽,戴在了头上,起身往外走。
沈崇楼笑了笑,跟上前去。
上海车水马龙,霓虹耀眼,沈崇宇笑说:“这里和我母亲说的一样。”
“三姨娘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沈崇楼由衷的赞美,并无半点嘲讽。
他们的思想要先进得多,并不觉得在上海舞厅做过事情的女子就是满身风尘。
沈崇楼和沈崇宇在一家洋人馆喝咖啡,有挂着卖盒的孩子给人推销香烟和报纸。
沈崇宇要了一份,上头醒目的几个大字,引起了沈崇宇的注意:严禁妇女再剪发。
“今日妇女每多剪发齐眉,并梳拿破仑、华盛顿等头式,实属有伤风俗,应予禁止,以挽颓风……”沈崇宇念着里面的内容,沈崇楼不以为意。
并且,沈崇楼打趣他,道:“怎么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了。”
“如故剪了短发,怕是南京那边抓得严,也会受牵连。”沈崇宇的话让沈崇楼僵住手拿杯子的动作。
沈崇楼摇摇头,道:“我才从南京来,并未见她剪发。”
“她有通电给我,告诉了我最近她身上的新奇事,听她的语气,剪了短发还挺开心。”沈崇宇如此道。
沈崇楼这次深深地拢了眉,她还和沈崇宇有联系,却不曾和他有半点交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