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尚文瑛冷笑:“你也知道你自己身上背负了太多罪,晚年想到赎罪了?既然如此,何必再招惹秦家的人,你还和秦家小姐有染。”
她的话一出口,沈昭年原本无神的双眸顿时间像是有了闪光,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知晓一切尚文瑛,迟迟说不出半个字。
“你一直待在佛堂。”他怔怔地道。
尚文瑛面无表情,道:“足不出户,仍旧知晓天下事,有心便能做到。”
沈昭年离开了沈崇楼的房间,只因尚文瑛不愿再看见他。
回到自己房间的沈昭年望着雕梁画栋,心中却有着无限感慨,人这辈子就是如此神奇,无人知晓自己以后的日子。
他前半辈子风光无限,谁又能想到如今落到这般田地。
秦安容的真实身份,他早就知晓地一清二楚。
沈昭年想到那具年轻的身体,就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光,即便他知晓这是天理不容的事情,但他想着,只要没有血脉相连的关系,即便遭天谴又如何。
他以为花些心思对这种妙龄女子,秦安容总有一天会明白他的良苦用心,谁知晓,有的人并不像外表那般无心计,有的人也是养不熟的狼。
秦安容对他下了毒,便是最好的证明,他养了一头狼在身边,被咬死,也是迟早的事情。
想到这里,沈昭年一股气血冲上来,最后忍不住,喷溅出去。
有的时候,人不惧生死,可真正面临死亡,却像是被恐惧笼罩了灵魂,无法逃脱。
他想要叫人,却发不出声音,手一扫,床边的檀木架子倒在了地上。
阵阵声响,引起了外看守的人注意,他们破门而入,瞧见地上都是血,吓得立马叫大夫再来沈公馆。
沈公馆顿时间乱成一锅粥,沈昭年呼吸渐无,沈三少又在生死边缘徘徊……偌大的家庭一下子像是没有了领头的主,人心惶惶。
尤其是二房那边,暗自商量如何拿到最多的钱财,然后自立门户。
沈崇霖在不干不净之地染上了鸦片烟,妻子虽然和他感情不和,但知晓这东西碰不得,当她知晓丈夫要趁着沈公馆混乱跑出去抽大烟之时,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却被沈崇霖踹了一脚:“臭娘们,当年的事情老子不管你,现如今,你还敢管我,滚!”
沈崇宇站在账房外,望着沈公馆的种种场景,拢眉,神色凝重起来,也许,此时正是他该帮沈崇楼担起沈家来的时候。
等沈崇楼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二少,南京那边,来电了。”账房先生叫了一声沈崇宇。
他缓缓转身,朝账房里走去,接通电话,和他所预料的没有差,是沈如故的来电。
“二哥!”沈如故在电话另一头轻声叫道,显然,语气里面夹带着的疲累与伤心之色。
沈崇宇想到秦修远痛下毒手,心中有一股气在作怪,他并不想多说任何话,此时沈公馆要处理的事情很多。
即便,他明明知晓这一切并不能怪罪沈如故,可他也做不到和她畅谈沈崇楼的事情。
没有得到回应的沈如故,再次问道:“二哥,你在听吗?”
“在,有事?”沈崇宇故意问,他知晓她通电过来,话题无非围绕沈崇楼。
“我听闻,他无事,是真的吗?”她急切的语气,传来。
沈崇宇眉宇拢地更深,道:“你已是秦家的人,沈家的事,我看你还是不要过多问比较好。”
沈如故的心,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她一直认为,二哥是不同的,在南京安定之后,她只和三姨娘以及沈崇宇有通讯。
如今,连二哥也说出这么生疏的话,令人伤心!
“我只是想确认,他是否安好。”沈如故凝神,天知晓这些时日她如何过来的。
夜里,常常做噩梦,沈崇楼鲜血淋漓一直闭着眼,不肯看她。
她总觉得沈崇楼要彻底离开这个世界了,那种被剜心,最后到麻木之态,只有她梦醒过后,一身冷汗的人才知晓是怎样的感觉。
沈崇宇不冷不热地回应她:“托秦修远的福,不怎么好。”
沈如故想来想去,没有想明白沈崇宇的话,什么叫做托秦修远的福?
沈崇楼不是由于乘坐上海通往江北的船只出事吗,怎么会和秦修远有关联?
“二哥,你的话,是何意?”她问。
“如故,你如此问我,不如直接去问你的丈夫,为何在船上安排人对崇楼下手。”沈崇宇说这话的时候,带着怒意。
不过,愤怒不是对沈如故,而是针对秦修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