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
而最让人揪心的就是他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上却嵌了一对无神的眸子,如墨般幽深,可却没有光彩,仿佛蒙尘的珍宝。
一位有些威望的老者瞬间就猜出了此人的身份,随即跪拜下来,“参见太子殿下!”
京都城传闻中终日靠药为生的病弱太子?
虽然太子甚少露面,但因着慕容皇后的德行彰显于世,这多病的太子曾是南陵百姓心里的叹息,久而久之,谈论太子者都渐渐不开口了,反倒是温文谦和俊逸不凡的晋王得了大势。
“参见太子殿下!”
转瞬跪下了一大片的人群。
薛安邦跌坐在了地上,神色极凄惶,太子看起来似乎已经不像是缠绵病榻的样子了啊……
“本宫问你,不然怎样?”穆君毅周身的冷意让薛安邦简直像是吃了苍蝇一般。
他眼睛一转,跪直了身体怒斥道:“太子殿下一定也被这个贱人骗了!她向来手段阴毒诡计多端!不然一个庶女怎么买得起医馆?太子殿下明鉴!”
“买不起?”穆君毅提高了声音,缓缓道:“本宫给的诊金足够她买下京都所有的薛家医馆。”
嘶——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薛亦晚更是睁大了眼睛愣住了,不过她很快就镇静下来,细细思索她微蹙起了眉,穆君毅他这是来给自己出头?还是说他只是要借自己垫脚开始走出东宫?
看到她惊愕的神情,穆君毅极满意地勾了勾唇,就像是自己豢养的猫儿容不得他人指手画脚。
薛安邦却是一脸铁青地瘫坐在地上,他还敢说什么?这脸恐怕是丢尽了。
穆君毅这时候才缓声道:“平身,不必多礼,本宫路过此地罢了。”
可谁会相信被传整天卧病在床的太子偶尔一个路过就是来这城南的妙春堂?
不管是为什么,为自己解围是真的,薛亦晚上前正色道:“多谢殿下证明臣女的清白。”
穆君毅垂眸道:“本宫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本宫给的诊金难道买不下区区一个医馆?”
听他语气似乎有些冷意,薛亦晚一愣,难道他知道这医馆是穆子越买下的了?
穆君毅指尖轻点着红木轮椅的扶手,“薛亦晚,本宫今日的药还没服。”
他身后的吉祥后退了一大步,腾出了推轮椅的位置,如意轻推了薛亦晚一下,“小姐……”
薛亦晚无比无奈地走上前去,“臣女送殿下回去。”
一旁如意对着吉祥拍了一掌,笑弯了眼,“祥公公的眼力劲儿越来越好了!”
吉祥扬着下巴回以一笑,“那可不是?”
人群中,嗤笑和咒骂都纷纷砸向地上的薛安邦,甚至还有孩童扔起来菜叶子,毕竟他刚才可是明明白白地说了要提高妙春堂的诊金。
妙春堂一向是平民百姓的寻医问药的地方,要是真的和薛家医馆一样那普通老百姓怎么看得起病?
一石激起千层浪,民怨彻底被激怒了,不仅仅是烂菜叶,连鸡蛋都扔了过去。
上了马车,吉祥有些汗颜,这可是薛家大公子不是?他试探地开口道:“二小姐,要不要派人去收拾一下?”
薛亦晚看了眼在地上摸爬滚打都起不来的薛安邦,冷冷一笑,“他触怒的是民怨,我无能为力。”
吉祥再看自家主子的态度,绝对地一脸赞赏,他识相地放下了车帘,如意一脸看好戏地表情,“你再派几个人去,老扔菜叶子多没意思。”
而斜对角的茶楼的二楼窗边,柳如烟气恼地砸掉了手中那只极昂贵的游鱼戏荷青瓷茶盏,一张娇艳的脸庞满是怒意。
就知道薛安邦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是不可靠的,下一次还得自己亲自谋划。
相比起薛安邦,太子的出现更让她心里烦闷,她那个贵妃姑妈不是说了太子依然是靠药吊着么,这样的药罐子也满大街跑了?还来为薛亦晚出头?!真是荒唐!
“小姐,晋王殿下来了。”
外头通报声响起,柳如烟听闻晋王来了,脸色一变,转瞬已经换上了柔雅娴淑的模样。
她望了眼窗外头,眼眸一转,这倒是个很好的机会,不管晋王眼里有没有薛亦晚她都要剜掉这块毒瘤!
清雅的红木门轻轻打开,穆余清迈着稳步而入,俊逸的面容让柳如烟的脸颊下意识地浮起了一抹红晕。
“表哥……”柳如烟娇呼着起身,屈膝行了半礼。
因着柳家看重柳如烟的关系,穆余清对柳如烟很是热忱,“表妹不必多礼,没有亲自去接表妹,是本王的不是。”
柳如烟摇了摇头,娇笑道:“表哥这话可就生分了,况且这京都有趣的很,烟儿觉得很有意思。”
穆余清见她脚边碎了一只茶盏,多看了一眼,“这茶可是不合表妹的意?”
“哪有,只是方才外头出了件大事,吓得烟儿一时没有拿稳了杯盏,想想还真是吓人,表哥倒是来晚了,没有看到呢。”柳如烟一脸的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