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都不可能没有芥蒂。三殿下也不能长久地用军法治国,过个三年五载,朝廷上下,还不是要讲仁恕,讲孝悌,讲忠信的。那些儒生文人,又开始指手划脚的时候,说起先皇死因,总有你的干系在,你总会是所有人眼中的一根刺。就算你能勉强保得一世安然,那千秋史书之上,对你所记所载,又会是如何?”
听着父亲如此清醒冷静地同他讨论弑杀主君的得失,柳恒只是平静地一笑:“多谢父亲提醒。”
他对柳云涛施了一礼,然后挥挥手,也不等柳云涛在前带路,自己直接引人向紫辰殿而去。
柳云涛皱了眉,在后低喊道:“阿恒!你要想清楚!”
柳恒微微一笑,回了头:“父亲,正是因为我想得很清楚,所以这件傻事,我才不能抛给旁人去做。”
他没有回头再看自己的父亲一眼,只是领着人大步向前,身后却倏得响起一声雷霆般的大喝:“阿恒……”
柳恒剧震,猛得回身,却见那人,金甲红袍,如疾风闪电般,大步而来。
一众兵士纷纷让路施礼,神色恭谨而目光热切。
柳云涛也是神色愕然,怔了怔,方才大礼拜了下去:“三殿下。”
秦旭飞随意抬抬手:“侯爷不必多礼。”便也没再多看柳云涛,大步走到震惊的柳恒面前,对他微微一笑。
柳恒又气又急:“你怎么会来的,你……”
秦旭飞咧嘴一笑:“我在战场上找了个机会,把别人甩下,就赶来了嘛。那些人谁也不敢拦我,我说要进来,自然也就由着我了。”
看柳恒神色不善,秦旭飞赶忙又加了一句解释:“你放心,那边的事我交托给方轻尘了,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柳恒气得手脚发凉。放心?你让我放心?
秦旭飞知他心思,低声道:“阿恒,你别误会,我虽然愚鲁,但还没到不可救药的地步。妇人之仁,我是有些,但我也还不至于漠视所有人为我流过的血。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阻止你。”
柳恒仍旧恶狠狠地盯着他。秦旭飞的脾性,他实在已经是了解得已经太彻底。他坚持要求秦旭飞在前线主持战事,自己却飞速率了己部进京,就是怕秦旭飞最后会心软,下不了手,结果还是防不住这人使手段偷溜。
“若不想阻止我,你来做什么?”
“阿恒,我就如此让你信不过?”看着他的神色,秦旭飞终是沉沉一笑:“我只是来做本该由我做的事。”
柳恒一震,声音低得仅彼此可闻:“你疯了!这事谁都能办好,何须……”
“你说的没错。这件事情,谁都能办好。可是办这件事的人,无论是谁,都是给自己留下了最大的隐患和危机。”
柳恒怫然不悦,当即打断了他的话:“你胡说些什么。难道你竟会弃我害我不成?”
秦旭飞怅然一笑,神色之间,却也有一种了悟后的清明和解脱。
“阿恒,今日的我,已经不是当初离秦入楚的那个秦旭飞了。”
柳恒张口欲言,秦旭飞却只摇了摇头,用眼神止住了他。
“今日的我,仍旧是不会弃你害你,可是焉知我在那个位置坐了七八年之后,心意还能一如今日呢?”
柳恒语气放软,轻声,但却坚定地说:“你不会的。”
“是吗?”秦旭飞淡淡地问了一声,却并不需要柳恒的回答。“这些事,终究是要我自己面对,才是最好。阿恒,这几个月来,你为我做的恶人,已经够多了。”
“所以也不需要计较再多一件两件……”
“可是,我计较。阿恒,罪也好,孽也好,功德也好,英明也罢,都是我自己的事。我不能一次又一次坐享其成,然后再自欺欺人,假装自己的双手仍旧干干净净。我也不能每一回,都似乎是思虑不周,安排不及,然后有心无力地看着你去背这一身命债,满手血腥。走到这一步,我没有权力再说什么天真仁义。如果我连眼前的现实都不能面对,那么,我永远无法从一个普通的军中将领,变成一个合格的帝王。这些事,我必须学习如何去接受,如何去面对。阿恒……不要阻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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