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宁面上才僵住,便见张府管家迎了过来。
“哎呀稀客稀客,不知慕鸿老爷来访,有失远迎,实在是在下的罪过!”
慕鸿宇上上下下打量管家两遍,俊脸一黑:“本官负责彻查张花被害一案,特来你们府上补充证据。如今在这凉亭里等了半天,怎地张员外连面都不露一下?当真好大的架子!”
“让慕鸿老爷见笑了!”管家并未被慕鸿宇的气场震住:“我家老爷并非摆架子拿乔,实在是前几日进京办事不利,愁闷郁结于胸,这两日又受了风寒,老爷一下子病倒了。慕鸿老爷若是不见外,倒可随在下去老爷卧房探视!”
好一个处处锋芒却滴水不漏的管家,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能养出什么样的奴才!宋婉宁眯了眼,幸灾乐祸地斜睨慕鸿宇。
哪曾想,慕鸿宇面上表情没有半分松动,竟一本正经道:“如此!那就请管家带路,本官去你家老爷卧房盘问他吧!”
“咳咳!”宋婉宁差点被口水呛住,低头憋了半天,才将翻滚的笑意硬生生压下去。遇到慕鸿宇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腹黑货,当真是管家倒霉。且看这二人要如何过招吧!
果然,管家像是没料到慕鸿宇如此厚脸皮,被慕鸿宇的话震得愣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要多尴尬便有多尴尬。
而慕鸿宇却像毫无察觉一般,只管挑眉看他:“怎么不走了?可是管家上了年纪,连自家主子的卧房都找不到吗?”
不等管家接口,又道:“也罢!管家老了记性不好,本官随便找个小厮或者丫鬟带路。哦!之前带我们来凉亭的小厮即可,管家你请自便吧!”说完,慕鸿宇扬手就要招呼远远站着的小厮,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
管家登时急了。再也顾不上装腔作势,张开双臂便拦:“慕鸿老爷且慢!我家老爷……我家老爷身子不爽,这些天都在吃斋念佛,实在不方便见客。还请慕鸿老爷随小的去前厅坐坐,小的定然热情款待。”
“本官特来查案,不是来你家做客的。再说,你们这是乡下,难不成你家的茶,比我京城的还要好喝?”
“我知道,我知道!”管家满头大汗:“慕鸿老爷想问什么,只管问小的便好。我家老爷实在……”
“问你?你知道个甚?”
“我……我什么都知道!”
“诶?你什么都知道?”似笑非笑地看着管家,慕鸿宇一挑眉:“那你告诉本官,刘家距离张府那么远,八天前,连街坊邻居都不太清楚刘王氏进京击鼓鸣冤之事,你家老爷是如何知道的?为何刘王氏前脚才进衙门,你家老爷后脚也能带人赶过去?
哦!我明白了,莫非你家老爷一直派人盯着刘王氏。而他带着那么多打手,乃是想在半路上阻止刘王氏,将那老太太直接截杀了?”
“天哪!”管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慕鸿老爷您可不能瞎说,那些人不是什么打手,都是我张府的家丁。我家老爷平日出门便是这般前呼后拥,都习惯了。那日老爷去衙门也是为了击鼓鸣冤,与刘王氏碰上纯属巧合。小的所言句句属实,还请慕鸿老爷明察!”
“原来如此!”装模作样地点点头,旋即,慕鸿宇面色一凛:“你家老爷是皇上吗?平日出门前呼后拥,便是去衙门那等威严的地方也跟进自家后院般排场?莫非张员外原本就有谋逆之心,所以提前便开始享受众星捧月的感觉?”
不等管家反应,他又自言自语:“也不对!一个乡下土财主而已,晾他也没这么大胆子。定是有人教导挑唆。哦……本官想起来了。当日,张员外张口闭口说户部张大人是他表哥。莫非是张大人想要谋逆,私下里让张员外招兵买马,只等将户部的钱财搜刮一空就行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