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宋婉宁终于没能忍住,一下子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慕鸿宇的凤目立刻斜睨过来:“私自招兵买马、意图谋逆是多严肃的事儿,你怎地还笑得出来?可是想让我将你当成张大人和张员外的同党,一起关进大牢?”
慕鸿宇的话听在宋婉宁耳朵里只是玩笑,却将管家吓得半死。连头都不敢抬,管家匍匐着身子,额头紧贴地面大声哭诉:“冤枉啊慕鸿老爷!我们张府……我们老爷没有勾结张大人。不……不对,张大人没有招兵买马。不对!我们老爷和张大人……唉!”
慕鸿宇比宋婉宁高出近一头,宋婉宁这般凑过去自然要踮起脚尖。而踮起脚尖势必站不稳,因此,宋婉宁下意识地扯住慕鸿宇的袖子保持平衡。
原本只是一眨眼就会缩回来的动作。岂料,她的手尚未来得及松开,便落进慕鸿宇掌心。
慕鸿宇并不看她,墨玉般狭长的凤目只盯着管家,仿佛根本不曾意识到自己正逾越地握着宋婉宁的纤纤玉指。然,瞳眸中却流光溢彩,内里皆是算计得逞后的狡黠。
“别动!”郑重地低声警告,慕鸿宇面上不露分毫:“这张府龙潭虎穴,张阎王连衙门都敢带着打手闯入,你我只身前来不太安全。眼下我又将这管家逼得走投无路,万一狗急跳墙,咱们只怕性命难保。”
宋婉宁愣了下,不由问:“我们不是早有准备吗?”
“即便早有准备也会存在变数,万一兄弟们没接到我的讯号怎么办?”
“你是担心管家突然发难,他们却赶不过来,所以才牵着我,方便待会儿逃跑么?”
“你说呢?”终于斜睨过来,慕鸿宇满脸促狭:“要不,等下你自己跑路?”
脸上的表情登时凝固,宋婉宁暗自叫苦。张员外可是个横行霸道不肯吃亏的主儿,一想起当日在衙门那厮离开时恨不得打死她的模样,宋婉宁就有些后怕,如今在张阎王的地盘上,她还真不敢造次。
揪着心,宋婉宁非但没有挣脱慕鸿宇的手,还刻意往慕鸿宇身边靠了靠。
她并未瞧见,慕鸿宇微微偏了下头,微翘的唇角露出一颗洁白的小虎牙,有抹闪耀星光自那虎牙上掠过,说不出的俊朗魅惑。
许是怕引来宋婉宁的怀疑,慕鸿宇迅速敛去表情,威严地看向管家:“你起来吧!本官与张大人乃同僚,有些事情好商量,但你们也别在本官面前装腔作势!”
“谢过慕鸿老爷!”管家大喜,爬起来后再不见之前的镇定淡然,浑身上下都透着狗腿气息:“那慕鸿老爷您看?”
“既然张员外身体抱恙,我们自然不便叨扰。不过,今日本官奉命查案,过场还是要走一下的。”
“当然当然!慕鸿老爷所言极是!”
“这样吧!劳烦管家去将张花出嫁前伺候过她的丫鬟、小厮们都唤来,本官问他们几句话意思意思。届时若有人再来调查,尔等也能给本官作个证,免得本官在他人面前落下口实。
对了,你先不要告诉下人们是衙门老爷问话,免得人多口杂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有损张府名声,也平白给本官脸上抹黑。”说话间,慕鸿宇递给管家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眼神忒有涵义,管家跟随张员外多年,官场上的猫腻见得甚多。当下心中窃喜,竟从怀里掏出个鼓鼓囊囊的钱袋悄悄递过来:“慕鸿老爷的东西掉了。这府里确实人多口杂,您且收好,小的这就去将人召集过来!”
宋婉宁的眼睛倏地瞪圆。这管家居然公开贿赂?他就不怕慕鸿宇翻脸打死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