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鸿宇和宋婉宁这边倒也不弱,大汉都回拢过来站在他二人身后,个个手握刀柄,大有和张府硬干一场的架势。
眼见张员外已走到近前,宋婉宁正想开口,却见慕鸿宇脸色一变,突然抓起桌上的茶杯,对着张员外便砸了过去。
那杯子里刚好盛着桑葚汁,不偏不倚砸在张员外胸前,立刻将张员外华丽的新衣染得乱七八糟。
“混账!”张员外立时大怒:“慕鸿宇,你是不是想死?”
“放肆!”慕鸿宇拍案而起,表情比张员外还要暴怒:“本官奉命前来张府查案,看在张员外重病卧床的份儿上专门让管家找来几个下人问问话。可这名叫夏桑的贱奴非但找借口逃避责任,本官命人将她捉回杖责她还不思悔改,居然行刺本官。
怎么?张员外纵奴行凶,光天化日就在府里让奴才行刺朝廷命官不成,现在还带来这么多打手,是想指名道姓谋杀本官?哎呀!你不会是要要谋反吗?”
“……”张员外一噎,肥硕的胖脸扭曲得近乎狰狞,却再也不敢胡乱指责怒骂。
但他反应极快,不过片刻便恢复正常:“慕鸿老爷有何证据说夏桑……”
“大胆刁民!你方才质问本官是不是‘想死’何意?难不成你早已把自己当成了皇上,随意操纵着临城官府的生杀大权?”
“我……”抹了把冷汗,张员外终于往后退了两步,一鞠到地:“草民痛失爱女,情绪尚未平复,眼下府里又突然死了人,一时间伤心过度糊涂了,还望慕鸿老爷大人有大量,莫跟草民一般见识!”
“本官凭什么必须大人有大量?”一把撸开袖子,慕鸿宇举起手臂。
只见,他精壮的小臂上居然有道深深的血槽,那血槽还在往外渗血,黏糊糊地将中衣袖子渗透了一大片,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儿。
“这……”张员外惊得直冒冷汗:“这是?”
“你一个临城土财主家的丫鬟都敢行刺本官,你更是直呼本官大名,还威胁本官,甚至扬言要杀了本官。本官倒是该有多大肚量,才能不与你一般见识?难不成你张员外是敦厚老实的血肉之躯,本官就是金刚不坏之身,被人行刺都不知道疼吗?
要不这样,咱们现在就回京去张大人府上拜访一下,请张大人来评评理,如何?”
这威胁端得给力,即便张员外再嚣张,也知张大人才不会管他家死了多少个下人。张大人只会责怪他暴露了张府的实力,愈发怨恨他。
横竖都要吃亏,倒不如选择吃小亏。
咬咬牙,张员外终于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给慕鸿宇磕了三个响头:“慕鸿老爷息怒,草民这就命人将贱奴的尸体拖下去鞭笞二百。如若慕鸿老爷还不解气,草民甘愿自罚,也在手臂上划道血口子偿还慕鸿老爷可好?”
主子都伏低示弱,更何况奴才?“哗啦啦”,凉亭前登时跪了满地。
宋婉宁瞧得眼花缭乱,忍不住就想冲慕鸿宇竖大拇指。还没动作,却听张员外话锋一转,突然阴测测道:“不过草民想知道,慕鸿老爷说夏桑行刺,可有证据?”
“证据?”跨前一步,慕鸿宇弯下腰,几乎将受伤的手臂贴在张员外脸上:“本官来你张府快两个时辰了,可这伤口最多是一炷香内才划破的。如今流了这么多血,难不成,还是我自己的杰作吗?张员外倒是拿了锥子往自己手臂上戳两下试试看?”
怎么?本官一没碰她,二没骂她,她突然扑过来行刺,难道还不准本官躲开吗?如今她自己收不住力道撞死在石桌上,张员外是不是觉得她行刺有功,要让本官给她偿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