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大人当官的经验来说,还担心这个?”宋婉宁看着慕鸿宇说道。
“什么意思?”慕鸿宇反问道。
“现在的形势很明显,张大人的案子还没有料理清楚,这个时候,谁敢随便作案?”
“那可不好说!”慕鸿宇不置可否:“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商人最是重利,且隔行如隔山,大型塌方事件不曾发生不代表小范围的矿洞坍塌也没有。钱家虽是皇商,但那么大的矿区,总有几个未被登记在册的矿工,万一是他们发生意外身亡,作为老板的钱富贵怕掩盖真相都来不及,又岂会及时上报?”
慕鸿宇的猜测极有道理,宋婉宁想了想:“那这样吧,今日我们回大理寺后,大人去户部和工部交涉一番,请他们出面协查一下,看看有没有矿区发生矿难却漏报和误报的情况?”
“此法可行!”慕鸿宇点头。
话已至此,再难继续。
良久,慕鸿宇才问:“婉宁?你从不是悲天悯人的心软之人,今日为何这般多愁善感,动不动就触景生情?可是已先入为主,同情起那少年嫌犯了?”
这话问得犀利,宋婉宁心头微凛,脊背上竟升起阵阵寒意……
江氏早起便在等宋婉宁回来,辰时三刻还不见人影,只道宋婉宁今日有事,来不了了。
她也不纠结,与丫鬟芸烟将前几日分好的药草带上,准备去临街的医馆帮忙。
才要锁门,便见一辆马车远远行来。以为是宋婉宁回来了,江氏赶紧迎上去。
哪曾想马车停下,车上却下来位衣着华丽、鼻孔朝天的贵妇。瞧清楚她的模样,江氏如遭雷劈,整个人呆若木鸡。
“怎么?不认识了?”女子携婆子走到江氏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啧啧道:“倘若我没记错的话,江妹妹应该比我小几岁吧?怎地看上去倒比我还老些?”
芸烟名义上为仆,江氏却将她当做女儿,她平素又与宋婉宁混在一起,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此时眼见自家夫人被人欺负,哪里肯依?张开手臂护住江氏,脱口便骂:“你谁啊?明明庸脂俗粉一个,当我家小姐的祖母都嫌老些,还好意思跟我家夫人攀比?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
“啪!”芸烟脸上被人重重一掴:“好没规矩的小蹄子,张夫人也是你骂得的?”
这身份不报还好,一报芸烟火气更大。她才不管丞相府当家主母是何方神圣,只知自家夫人和小姐已被丞相府赶出家门整整十八年,早就与丞相府再无半点瓜葛。如今这黑了良心的当家主母还敢上门挑衅,她若不拼力护住夫人,岂能对得住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当下如同发了急的小豹子,芸烟猛地勾头,使足吃奶的力气重重往张氏身上撞去。
张氏哪里会想到这乡下的小丫鬟如此野蛮?毫无防备地被芸烟撞中胸口,竟拉着婆子一同摔了个四脚朝天。
见张氏和婆子滚作一团,江氏心惊肉跳。
她是过来人,最清楚张氏的手段。倒也不是怕了对方,只是宋婉宁如今与林洁忠同朝为官,即便撇开父女关系不说,她也不想林洁忠刁难宋婉宁,更不愿给宋婉宁面上抹黑。
假意训斥芸烟两句,江氏便想搀扶张氏起来。哪想才刚伸出手,一股大力袭来,人竟被拽趴在地。下一瞬,张氏的脚已向江氏脸上狠狠踹过来:“贱人!不但生出个丢人现眼的小贱人,还养了这么个下贱丫鬟,活该你们一辈子受穷!”
眼见躲避不及,江氏只能认命地闭上眼睛。然,没等来张氏打骂,却听见了她的惨叫:“你是何人?居然敢管我们丞相府内宅之事?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江氏忙睁眼去瞧,只见面前多了位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