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东方泽并不强求,随手从药柜上拎起两包药递给他:“一包外敷一包内服,用完你带着药渣自行去药铺抓药。待我下回来,再给你重新开药方。”
“行!”道谢的话都不说,大汉抓了药就走。
眼看他已掀开门帘,东方泽又道:“对了,皮肤上沾染了朱砂,只要及时清理擦拭就没事儿了。万一口服中毒,就喝点牛乳或鸡蛋清,一般都不会危及生命。”
慕鸿宇腾地一下站起来。
恰在此时,门外走进两名求医病患,与大汉擦身而过,却硬生生挡了慕鸿宇的路。
待慕鸿宇绕过病患再掀帘去追,茫茫人海,哪里还有那大汉的身影?
见慕鸿宇返回来周身都带着肃杀,东方泽不由问:“怎么了?”
“没事儿!”若有所思地看东方泽一眼,慕鸿宇问:“东方太医给人看病,怎么连药方都不开?”
“慕大人是指方才那大汉吧?”东方泽微微一笑:“他那是老毛病,掌柜之前就开过药方,亦备好了药,我只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可你方才教他朱砂解毒之法,他却未应,也不知听到没有?”
“横竖也不是他朱砂中毒,听没听见都无妨。”东方泽不甚在意。
“那是谁朱砂中毒?”慕鸿宇的声音猛地一沉:“东方太医可知这大汉姓甚名谁、家在何处吗?”
“嗯?”奇怪地看慕鸿宇一眼,东方泽蹙眉:“我不认得他,他也只说是替别人打听,并未说是谁朱砂中毒。”
“东方太医乃悬壶济世的医者,听说有人朱砂中毒,难道不该详细询问清楚?怎可如此掉以轻心?此事若换做婉宁,她势必打破砂锅问到底,指不定还会跟着那病患回去亲自给中毒者解毒医治。东方太医却听之任之,真真辱没了医者称号。”
“我……”东方泽俊脸一红。片刻后,冲慕鸿宇拱手一揖:“确实是在下错了,慕大人教训得是,在下……”
“我没资格教训你!”打断东方泽的话,慕鸿宇愤愤转身:“只希望东方太医作为婉宁的朋友,不要将宫里那套非礼勿言明哲保身的臭毛病带出来!对了,江夫人已备好午膳,东方太医还是莫要在此浪费时间了。”
目送慕鸿宇的背影越走越远,东方泽墨玉般的瞳眸中没有丝毫情绪。少顷,勾唇一笑,抬脚跟上。
待走到拐角无人处,东方泽只觉眼前一花,后背竟重重撞在墙壁上,而他脖颈间,已多出柄寒光闪闪的软剑来。
见慕鸿宇如地狱修罗般怒视着他,东方泽笑了:“慕大人这是做甚?争风吃醋还是公报私仇?”
“本大人还没那么下作!”凤目一眯,慕鸿宇冷声问:“说,你今日跑来平江县究竟想做甚?”
“做甚?”鸦翅般的长睫微垂,东方泽的表情依然淡定无辜:“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难不成只准你慕大人来,就不许我东方泽来?我与婉宁志趣相投,她昨晚专门邀我去别院帮忙看药田。怎么,慕大人认为婉宁的提议不妥?”
“你少拿婉宁说事儿!”话虽如此,慕鸿宇却将软剑归鞘,松开东方泽往后退了两步:“东方太医虽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却是太后和皇上最信赖的太医。别告诉我你常年行走后宫,不懂什么叫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没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故,本大人从未掩饰过将婉宁视作红粉知己的想法。你如果喜欢婉宁也尽管放马过来与我公平竞争,但若是利用内宅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以保护的名义算计婉宁,我必不饶你!”
说罢,再不看东方泽一眼,慕鸿宇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