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眸看向慕鸿宇和宋婉宁,钱夫人满脸羞愧:“二位见谅,昨日老爷和我实在心有顾虑,所以才会撒谎骗人。但此一时彼一时,还请您二位大人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过去的就不提了。”慕鸿宇温和道:“夫人还是把没说完的话赶紧说完吧!”
“好!”钱夫人咽了口口水,一咬牙:“我认定老爷遭人暗害,乃是因为,老爷昨日出去的时候,带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
“噢?”宋婉宁的长睫抖了抖:“这件重要的东西,可与玉貔貅背上之物有关?”
许是已经习惯了宋婉宁的语出惊人,钱夫人这回只是脸色白了白便道:“我就知道宋仵作火眼金睛,什么都瞒不住您。民妇可否问一问,姑娘是如何知晓的?”
“这个其实很简单,只不过钱老板喜欢自欺欺人,我昨日也懒得拆穿他罢了!”
话落,宋婉宁面色平静地围着玉貔貅转了两圈,口中念念有词。她转得极慢,脚步迈得亦很小。片刻后,抬头问:“夫人可瞧明白了吗?”
“明白什么?”钱夫人有点傻眼。
“我是问,我方才的测量方式,夫人您可瞧清楚了?”
“您那是在测量吗?我倒是瞧清楚了,但,这能说明什么?”
“夫人的反应当真叫人着急!”慕鸿宇实在忍不住:“一般官宦人家、豪门士族也好,商贾之家、书香门第也罢,选择的镇宅祥兽不外乎石狮子、玉貔貅、玉貔貅等。夫人乃钱府当家主母,自然该知晓我乾巳王朝的镇宅祥兽是有规制的。
就像我朝官服会按照品阶大小,颜色和样式均不相同一样,镇宅祥兽的选料、样式和颜色也有严格规定。但不管怎么规定,官服都得是完整的成套衣裳,镇宅祥兽的大小和重量也必须规规矩矩,绝不允许你们钱府随意雕凿两座超大的摆在府门口摆阔。
宋仵作方才来回测量,无非就是在确认你们大门口那两块曾摆放玉貔貅的地表痕迹罢了。夫人掌管那么大府邸的内宅,怎地连这点道理都想不通?”
见钱夫人听天书般看着慕鸿宇,宋婉宁微叹:“慕大人所言极是。昨日我便有些奇怪,钱府乃皇商,何其尊贵,为何府邸大门口空荡荡的,连座招财进宝的镇宅祥兽都不摆放?
果然,细查之下我发现,距离大门一丈左右的西北方位有几块地砖裂了。那裂纹不大,却分布两端,看起来十分对称。而且,我故意用脚踩上去不见丝毫松动,但能感觉到微微下沉趋势。可见,那里曾经摆放过两座极其沉重的大物件儿。
那么大的块头,除了石狮子之类的镇宅祥兽还能是什么?
当然,将石狮子摆放在大门口西北方位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习俗,没什么好稀奇。然,龙生九子各个不同,唯有貔貅才是招财进宝的祥兽。那么,你们皇商钱家,府门口不摆放貔貅又要摆放什么?”
“竟是这样?”钱夫人恍然大悟,继而又瞪大眼睛:“那宋仵作如何知道我们老爷带走的东西是玉貔貅背上相关之物?”
“这个更简单。”宋婉宁抬手指向一只貔貅的脊背:“这只玉貔貅背上有那么明显的裂痕,只要不是瞎子都瞧得出来。而夫人您见到我们二话不说,直接带我们来这小院看这对玉貔貅,那钱老板离家前身上带走的重要物件儿岂不是与玉貔貅背上的东西有关吗?”
“哇!”连着急都忘记了,钱夫人连连竖大拇指:“仵作就是仵作,当真名副其实、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