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两个月,钱富贵家中镇宅祥兽被人为破坏,恰恰也选中无比遥远的云城做为老母和幼子的避难场所,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的定数,亦或是,有人刻意引导?
那个刻意之人,会是钱富贵自己吗?
若是,他为什么要将老母和儿子送去那么远的地方?
若不是,镇宅祥兽被人破坏案中,到底隐藏了什么玄机?
宋婉宁下意识瞧向慕鸿宇,但见慕鸿宇也在看她,二人视线一撞,眼眸同时黯了黯,彼此已心领神会。
慕鸿宇反正已唱过一次黑脸,与宋婉宁交换过意见,索性破罐子破摔:“五日前便发生了赑屃断头之事,昨日早晨门口又出现九具饮血泣血的纸人,倘若不是黄老将军亲自带领京畿卫戍巡防撞上,你们是不是打算全部隐瞒下来知情不报啊?难怪钱富贵会失踪,屎憋到屁门口才去寻茅厕,死了也活该!”
“……”钱夫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抬头看慕鸿宇,低眉顺眼,委屈得几欲落泪。
宋婉宁亦气恼,这世上就是有这么一些自作聪明的人,所以才会让凶手有机可乘。不过眼下钱富贵已经失踪了,即便把钱夫人骂死也没用。想了想,她问:“既然夫人说偷儿只盗走了最大和最小两颗赑屃头颅,那么,三只赑屃时何人从玉貔貅身上硬铲掉的?”
“是……”吸吸鼻子,钱夫人道:“是老爷自己铲下来的。”
“钱老板为何要将赑屃铲下来?”
“当年地理先生曾说,这三只赑屃与钱府运势息息相关,如果哪天它们有一个受损,都得与玉貔貅分开,越快越好。那样,或许还能保全府里其他人的性命。”
“嗯?”宋婉宁挑眉:“钱老板倒是仁义,甘愿与老母和儿子一起沉沦地狱。”
许是被“沉沦地狱”四个字刺激到,钱夫人倏地抬起头,脱口嚷道:“他才不是仁义,他是没办法。谁叫他那个赑屃在中间,即便将它与上下两只赑屃强行分开,再找回头颅黏合好,也没办法让它完好无损地回到玉貔貅背上去,所以,他只好一并丢弃了。”
钱夫人这话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与恨意,明显是在赌气。但宋婉宁和慕鸿宇一听就明白了。大约是钱富贵只想铲掉最大和最小两只赑屃,无奈代表自己的那只赑屃在最中间,他试了多次都没办法将其分离后再单独安装回貔貅身上去,便冲钱夫人发了通脾气,说出过十分极端难听的话。
像钱富贵这种钱罐子里泡出来的商人,自私自利很正常。不正常的是,钱富贵乃钱家家主,他掌管着那么大的家业,怎么会对阴阳风水盲听盲信到这种程度?如此作茧自缚杞人忧天,真的只是因为地理先生的一番话吗?
还有,那位地理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宋婉宁会嗅出熟悉的味道?
“夫人可见过那位地理先生?”宋婉宁不动声色地问。
“见过!”钱夫人点头。
“那人长什么模样?”
“仙风道骨,跟天神一样。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是名瞎子。”
“到底是天神还是瞎子?”慕鸿宇不悦:“本官就不信这世上有像天神的瞎子。而一个瞎子要如何给人看风水?他倒是用什么看?”
钱夫人怯生生看慕鸿宇一眼:“据说那位地理先生额间有天眼,普通人看不见。”
眼见钱夫人越扯越玄乎,宋婉宁问:“那三只被钱老板铲下来的赑屃现在何处?”
钱夫人吞吞吐吐道:“被老爷……埋……埋了。”
“为何要埋?”
“老爷说放在家里不吉利,毁掉又怕遭天谴,所以就埋了。”
“知道东西埋哪儿了吗?”
“奴才知道!”管家突然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