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什么试啊?费时又费力,倒不如等慕大人那边拿到皇上口谕,直接去钱家矿区查出嫌犯们的身份,将他们一网打尽。”
“我也想直接将他们一网打尽,但世事难料,万一我们押错了宝,就会丧失营救钱富贵祖孙三人的最后希望。”
黄国安蹙眉:“你是说,北晋王爷那边可能会不顺利?”
“不是可能,是一定。您老想想,事情发生在皇商钱家,钱富贵祖孙三代全部被劫,这么多天我们非但没有及时上报,还弄丢了赎金,甚至至今连嫌犯是谁都不知道。皇上真的不会怨怪我们反而助我们?”
“可延误至今又不是我们的错,是钱富贵那厮自己不配合,故意隐瞒案情,误导我们。”
“难道要跟皇上说这个吗?”宋婉宁苦笑:“皇上不会过问你我破案过程多么艰辛,有多少无奈和迫不得己,皇上只看结果,而结果就是我们被嫌犯牵着鼻子寸步难行。”
“没你说得那么严重。”黄国安摇摇头:“皇上乃一代明君,以老夫对皇上的了解,他就算对大理寺破案失利不满,也最多训斥几句,罚蒋大人和慕大人几个月的俸禄,还不至于降罪。更何况由北晋王爷出面,皇上无论如何也会买这个面子。”
“难说。”宋婉宁轻叹:“您老别忘了去岁钱家矿区那场矿难。”
黄国安心中猛地打了个突,脱口道:“还是那十万两赈灾银?”
“嗯!户部与工部推诿,究竟是为何我们不得而知,但这起案子受到的阻力显而易见。皇上那么看重钱家,您觉得,这些日子钱府发生的事儿,皇上当真一点都不知晓吗?我只怕慕大人今日这一去,不但他自己,便是北晋王爷和蒋大人也要受到牵连。”
“那你方才为何不劝住慕大人?”
“为何要劝?这事儿横竖瞒不住,与其坐等皇上降旨问罪,还不如主动负荆请罪。
不过万事没有绝对,我们也不能小瞧了北晋王爷的能力。或许,由北晋王爷出面,事情不至于那么糟糕。但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尽快找到钱富贵,为所有人都辟出一条生路。”
“可这钱富贵要怎么找?”黄国安急得额上青筋直跳:“户部、工部那边查不到,钱家这边一问三不知,矿区情况两眼一抹黑,皇上那边谁也不敢碰,就连那美玉少年的老母亲都于两个月前亡故了。所有的路都被堵得死死的,就算你我生出三头六臂,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找到钱富贵啊?”
黄国安的话让宋婉宁心头发沉,确实,他们所有的路都被堵得死死的。
但,这难道不是很奇怪的现象吗?想张姚一案都查到红叶山庄了,乾巳帝都没说半个不字。为何到了钱府的案子,就会四面碰壁?
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无头悬案,只有人为设置的阻力,以及尚未发现的线索。倘若本案嫌犯本事通天,将所有的路都堵死,唯独留下他们自己设置的悬念。那么,这些悬念本身,就是最关键的线索。
心中有了计较,宋婉宁沉声道:“找不到也得找!嫌犯一定还给我们留下了其他线索。”
“婉宁,你是不是太盲目自信了?老夫觉得……”
“我没有盲目自信!”打断黄国安的话,宋婉宁轻轻摇头……
宋婉宁:“大家分析一下,如果嫌犯只是为了赎金的话,完全没有必要考虑那么多啊,将勒索信送来,就完事了,怎么又搞出那么多麻烦?是不是还有其他目的啊?”
轻咬唇瓣,默了默,她又道:“老将军请仔细想想,这种异常高调又顾左右而言他的作案手法,是不是和赑屃断头、纸人泣血特别像?可问题是,钱富贵、钱老夫人以及小少爷现在都在他们手里,他们还有什么必要瞎折腾?难道是想向大理寺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