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很显然,他们总会给与我们提示,试图一点点引起我们的注意。这说明他们的目标不只是钱富贵那么简单,他们当有更多不为人知的隐秘。而与大理寺周旋,极有可能是想借你我之手揭露这些隐秘。
既然非敌非友,他们还有求于我们,那就一定会给我们留下更多有价值的蛛丝马迹。所以黄老将军,你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将这些隐在的暗线一个个挖出来。我想,只要我们找到了这个线头,钱富贵那边也好,慕大人那边也好,危机都会随之迎刃而解。”
黄国安听得瞠目结舌。
宋婉宁的推理胆大妄为又匪夷所思,但他又不得不承认,细品之下,却挺有道理。
默了片刻,黄国安终于妥协地张开蒲扇大手在宋婉宁头顶一拍:“罢了,老夫说不过你,既然你那么有信心,老夫只管听你吩咐便是!”
“谢谢!”宋婉宁眼圈一红:“那我们赶紧走吧!”
……
宋婉宁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是遗漏掉的潜在线索,那她和黄国安只管将之前所有勘察过的现场和证物再重新过一遍就好。故,他们要去的第一个现场,依然是钱府。
钱家两次被人恶意恐吓,现场都在钱府大门口,只是过去了那么多天,钱府大门口已毫无重新勘察的价值,因此,能瞧的唯有那两座玉貔貅。
赎金丢失的消息虽被封锁,钱夫人还是受不了钱家祖孙三人皆被绑架的打击一病不起。眼下宋婉宁带着黄国安上门,钱夫人更是猜到交易失败。但她亦不刻意刁难,只死马当活马医地让管家带二人去看玉貔貅,自己不愿再露面。
宋婉宁亦不捅破这层窗纸。这回,她检查得更加仔细,便是黄国安,也帮她将玉貔貅上下里外地检查了个遍。
但,除了证实那只曾背负赑屃的玉貔貅口腔内的确有朱砂外,没有发现其他疑点。
二人正要告辞离开,冷不丁瞥见院门上挂着把早已干枯的艾草,宋婉宁不由笑问:“钱府家大业大,竟也有逢年过节熏艾和挂艾草的习惯吗?”
“再怎么家大业大,老祖宗传下来的习俗也不能丢。”管家苦笑着将艾草摘下来,嗅了下,随手递给宋婉宁:“这还是去岁重阳登高祭祖时老爷吩咐挂的,不止这个小院,我们府上所有院落都挂了。只不过其他院子都有人住,丫鬟婆子常常洒扫,早将干枯的艾草收走了。唯独这院子不常来人,一直挂到了今日。”
宋婉宁接过艾草也嗅了下,然后点点头,再向管家交代几句,便与黄国安前往水镜湖。
案子未结,水镜湖畔留有一名大理寺衙役在坑边把守。那方坑尚未填平,但昨日衙役们取证时不仅仅将赑屃抬回了大理寺,便是方坑四面和坑底的青砖也都挖出一并带回。所以此时,呈现在宋婉宁和黄国安眼前的,就是个四四方方的大土坑,其他什么都没有。
瞧着这方土坑,黄国安十分火大:“他爷爷的!蒋政手下就是这样一群酒囊饭袋吗?这哪里是在取证,根本就是破坏现场嘛,慕鸿宇小子怎地也不管管?”
宋婉宁也觉得如此取证不妥,但她亦知赑屃既已被找到,就不可能继续留在水镜湖,且大理寺人手有限,也无法一直派人维持方坑原貌。衡量之下,倒是运回大理寺去更好些,是以,昨日她也没反对。
安抚黄国安两句,宋婉宁跳进坑内。
赑屃起出,方坑空间变大,黄国安在上面瞧得心痒,也跟着跳下来。二人便背对着背站在坑内,皆勾着腰,用手一寸寸触摸泥土,试图寻找遗漏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