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注意到方逸柳在出神,眼神灰蒙蒙的甚是古怪,便问道:“方将军,你怎么了?”
方逸柳皱着眉头,喃喃道:“水满则溢,怎么会天上下大雨,地上洪水反倒不如往年?”
我听得心下一凛,沉吟未答,方辽挠头说:“大概去年天干,地里都干透了,所以今年田地上比较吸水。是不是啊?”自己也觉得这话不好说,嘿嘿傻笑两声。
王飚也听出不对,不禁摇了摇头。
我心里那点古怪念头越来越强烈,看着城外烂泥浆似的浊流,喃喃道:“泰州河……往年发洪水也这么浑浊么?”
方辽楞楞道:“好像稍微好点,怎么?”
我心里一阵寒意飘过,对着方逸柳苦笑:“方将军说得很是。只怕——东关人在上游筑堤拦河。他们想积累水势,一朝发动,灌入泰州!”
我一开口,王飚和方辽都变了脸色,知道这招很难对付,顿时说不出话。
方逸柳一震,喃喃道:“我本来只是猜疑,原来赵将军也这么想……”他霍然抬起双目盯着我,向来沉稳的眼中闪出锐利的锋芒。
我点点头,言下不禁带上激赞之意:“方将军之言,也正是我心中疑惑,只是之前没想清楚,还好得你点明。”此人虽然和我是冤家对头,他看事情十分明白,这次的意见与我不谋而合,只怕正中东关王不攻城的缘故。
多日下雨,不知道东关王在上游积累了多少流水?一旦压下,泰州城池腐朽已久,如何能保!
“只好先破坏他们的堤坝了。”方逸柳想了一会,慢慢说。
王飙一怔:“怎么击破?用……zha药?”他喃喃说着,犹如自语,又像在问别人的意见,看上去没什么信心的样子。
才一开口,方辽就直摇头:“那可不成,一旦炸破堤防,水往低处流,岂不是抢先湮没泰州城?”
王飙变色道:“那怎么办?难道坐以待毙?要不——我们杀出去,不能再让他们继续蓄水了!”
他们就此争论起来,我听得头痛,让他们不可声张,免得扰乱军心。好容易二将安静下来,我招呼方逸柳,要他陪着我继续巡视,到了无人处,这才问:“你说破坏堤坝,到底什么意思?”
方逸柳沉吟道;“我在想,尽快炸了堤坝,就算水湮泰州,好过让东关人继续蓄水。现在发水,决计不会淹太多地方,多蓄水十来天,一旦放水……只怕泰州难逃灭顶之灾!所以,我们得赶紧预先拓宽绕城的废弃河道,然后出精锐部队去炸堤坝,有河道引流,损失不会太大。”
这话倒是有些意思,我听得心下一动,不由得仔细打量他,颇有刮目相看之感。方逸柳见我怔怔看着他,倒是尴尬起来,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子:“赵兄觉得不妥么?”
我一怔之下,笑了笑:“不是啊。我是觉得,方兄身为均佑年状元,果然有真本事,绝非一般书呆子可比。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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